故事:刘备屯兵新野,问乡绅:若曹兵来犯当如何?乡绅一策得聘为幕僚
(参考来源:《三国志》、《华阳国志》、《后汉书》等相关史料。部分章节仅代表笔者个人观点,请理性阅读)
建安十二年的风,刮在新野的城头上,如同一把钝刀。
刘备站在箭垛后,手掌按着冰冷的城砖。
他的掌心很烫。
城不大,兵不多。
数千残兵,就是他半生颠沛流离换来的全部家当。
这里是荆州牧刘表的北门。
名为屯兵御曹,实为看门走犬。
刘备望着北方。
那里是许昌,是曹操。
一股窒息般的压力,隔着数百里,依旧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已年近五十。
“兄长,”张飞的嗓门在身后响起,带着焦躁,“又在看那张破图?”
刘备回头,关羽正抚着长髯,丹凤眼微眯,沉默不语。
“翼德,”刘备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无处可去了。”
01
新野的冬天格外难熬。
北风卷着哨音,从四面八方的旷野灌入这座孤城。
营房里的士卒裹紧了单薄的冬衣,眼神中多是迷茫。
他们是百战余兵,也是丧家之犬。
从徐州到汝南,再到如今的荆州。
“主公”这个称谓,在一次次败逃中,显得越来越单薄。
刘备的县衙内,炭火烧得并不旺。
他在节省。
刘表送来的慰问物资,总是锦缎多过粮草,客气多过实质。
“玄德公在此,荆襄无忧。”
刘表派来的使者,总是挂着这种虚伪的笑容。
刘备知道自己的处境。
他是刘表用来抵挡曹操的第一道防线。
也是刘表那两个儿子,以及蔡瑁、张允等人,眼中最需提防的外人。
一旦曹操大军南下,新野首当其冲。
是死战,还是撤退?
死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撤退,又能退向何方?
刘表的襄阳城,会为他这个“汉室皇叔”敞开吗?
刘备苦笑。
他拿起桌案上的一卷竹简,是孙乾刚送来的户籍册。
新野,户不满三千,口不过两万。
城墙低矮,库无余粮。
“以如此之地,抗曹操虎狼之师?”
刘备喃喃自语。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
许昌、宛城、新野……
曹操的兵锋,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这些天,他夜不能寐。
梦中全是官渡的大火,是当阳的狼狈。
他怕了。
不是怕死。
是怕自己胸中那团复兴汉室的火焰,会在这新野的寒风中,彻底熄灭。
关羽和张飞,是他最坚实的臂膀。
但他们是猛将,是利刃。
刘备现在需要的,不是一把更锋利的刀。
他需要一个能执刀的手,一个能看清棋局的头脑。
简雍、孙乾、糜竺,皆是忠厚君子,善于内政后勤。
可一谈到天下大势,他们便也只能沉默。
“军师……”
刘备心中默念着这个词。
他多么渴望能有一个像荀彧、郭嘉那样的人,坐在自己对面。
为他拨开这重重迷雾。
“兄长!”
张飞猛地推门而入,打破了沉寂。
“斥候来报,北面三十里,烟尘大起!”
刘备霍然起身,手按在了剑柄上。
炭火盆被带倒,火星溅了一地。
“是曹军?”
“不知!但马蹄声甚急!”
刘备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这么快?
连一个喘息的冬天都不给他吗?
他冲出县衙,寒风扑面。
关羽已经立在台阶下,青龙刀握在手中,眼神凝重如铁。
城头的警钟被敲响。
刺耳的钟声,划破了新野清晨的宁静。
全城骚动。
01
(重写章节01,确保内容连贯且符合逻辑递进)
01
建安十二年的风,刮在新野的城头上,如同一把钝 trocar。
刘备站在箭垛后,手掌按着冰冷的城砖。
他的掌心很烫。
城不大,兵不多。
数千残兵,就是他半生颠沛流离换来的全部家当。
这里是荆州牧刘表的北门。
名为屯兵御曹,实为看门走犬。
刘备望着北方。
那里是许昌,是曹操。
一股窒息般的压力,隔着数百里,依旧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已年近五十。
“兄长,”张飞的嗓门在身后响起,带着焦躁,“又在看那张破图?”
刘备回头,关羽正抚着长髯,丹凤眼微眯,沉默不语。
“翼德,”刘备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无处可去了。”
新野的冬天格外难熬。
北风卷着哨音,从四面八方的旷野灌入这座孤城。
营房里的士卒裹紧了单薄的冬衣,眼神中多是迷茫。
他们是百战余兵,也是丧家之犬。
从徐州到汝南,再到如今的荆州。
“主公”这个称谓,在一次次败逃中,显得越来越单薄。
刘备的县衙内,炭火烧得并不旺。
他在节省。
刘表送来的慰问物资,总是锦缎多过粮草,客气多过实质。
“玄德公在此,荆襄无忧。”
刘表派来的使者,总是挂着这种虚伪的笑容。
刘备知道自己的处境。
他是刘表用来抵挡曹操的第一道防线。
也是刘表那两个儿子,以及蔡瑁、张允等人,眼中最需提防的外人。
一旦曹操大军南下,新野首当其冲。
是死战,还是撤退?
死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撤退,又能退向何方?
刘表的襄阳城,会为他这个“汉室皇叔”敞开吗?
刘备苦笑。
他拿起桌案上的一卷竹简,是孙乾刚送来的户籍册。
新野,户不满三千,口不过两万。
城墙低矮,库无余粮。
“以如此之地,抗曹操虎狼之师?”
刘备喃喃自语。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
许昌、宛城、新野……
曹操的兵锋,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这些天,他夜不能寐。
梦中全是官渡的大火,是当阳的狼狈。
他怕了。
不是怕死。
是怕自己胸中那团复兴汉室的火焰,会在这新野的寒风中,彻底熄灭。
关羽和张飞,是他最坚实的臂膀。
但他们是猛将,是利刃。
刘备现在需要的,不是一把更锋利的刀。
他需要一个能执刀的手,一个能看清棋局的头脑。
简雍、孙乾、糜竺,皆是忠厚君子,善于内政后勤。
可一谈到天下大势,他们便也只能沉默。
“军师……”
刘备心中默念着这个词。
他多么渴望能有一个像荀彧、郭嘉那样的人,坐在自己对面。
为他拨开这重重迷雾。
“兄长!”
张飞猛地推门而入,打破了沉寂。
“斥候来报,北面三十里,烟尘大起!”
刘备霍然起身,手按在了剑柄上。
炭火盆被带倒,火星溅了一地。
“是曹军?”
“不知!但马蹄声甚急!”
刘备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这么快?
连一个喘息的冬天都不给他吗?
他冲出县衙,寒风扑面。
关羽已经立在台阶下,青龙刀握在手中,眼神凝重如铁。
城头的警钟被敲响。
刺耳的钟声,划破了新野清晨的宁静。
全城骚动。
百姓拖家带口,商铺慌忙关门。
“曹贼来了!”的呼喊声,如同瘟疫般扩散。
刘备奔上城楼,风声贯耳。
他抓着城垛,极力望向北方。
地平线上,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一面大旗在烟尘中若隐若现。
刘备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看不清旗号,但那股肃杀之气,绝非善类。
“备战!”
刘备抽出双股剑,声音因极度的紧张而有些变形。
“弓箭手!”
“滚木擂石!”
张飞瞪圆了环眼,在城墙上奔走咆哮,指挥士卒。
关羽立在刘备身侧,丹凤眼死死盯着那片烟尘。
“兄长,不对。”
关羽忽然开口。
“嗯?”
“其势虽大,但阵型不整,不像是曹操的精锐。”
刘备也察觉到了。
烟尘越来越近。
终于,旗号露了出来。
不是“曹”,也不是“夏侯”。
而是一个“刘”字。
刘备一愣。
紧接着,一面“蔡”字旗也露了出来。
是荆州兵马!
领头的,正是蔡瑁的侄子,蔡和。
马队在城下勒住,却不靠近。
蔡和在马上耀武扬威,高声喊道:
“刘皇叔!刘景升公有令!”
“命你部即刻前出五十里,至博望坡一带,清剿‘山匪’!”
“不得有误!”
钟声停了。
城墙上,刘备的士卒们面面相觑,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随即涌起一股被戏耍的愤怒。
这哪里是敌袭,分明是“友军”在耀武扬威!
张飞勃然大怒:
“什么鸟山匪,值得如此阵仗!”
“分明是蔡瑁那厮,故意消遣我等!”
刘备的脸色,比寒风还要冷。
他紧紧握着剑柄,指节发白。
他看懂了。
这是敲打。
这是试探。
蔡瑁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
你在新野,不是主人,是门客。
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
“兄长!末将愿去斩了那蔡和!”张飞吼道。
“翼德,不可鲁莽。”
刘备强压下心头的屈辱。
他松开剑柄,对着城下朗声道:
“请回报景升公。”
“备,遵命。”
蔡和轻蔑一笑,拨转马头,卷起一阵烟尘,扬长而去。
刘备站在城头,久久未动。
直到那片烟尘彻底消失。
他才缓缓转身,对关羽和张飞说:
“点兵。”
“真去?”张飞不服。
“去。”
刘备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不去,便是抗命。蔡瑁正好有借口,在刘表面前参我一本。”
“我们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那晚,刘备枯坐到天明。
被“友军”如此羞辱,比被曹操击败还要难受。
他意识到,新野不只是前线,更是一个牢笼。
外有曹操,内有猜忌。
他若再找不到破局之法,这数千兄弟,连同他自己,都将葬身于此。
“我需要一个人。”
“一个能看透这一切的人!”
他想起了数月前,在水镜先生司马徽那里听到的话。
“卧龙,凤雏。”
“得一,可安天下。”
刘备猛地站起。
“备马!去襄阳!”
他要去寻访。
他要去问计于山野。
他不能再等了。
02
往襄阳的路,刘备走得心事重重。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带了关羽和张飞。
名为访友,实为求才。
司马徽,字德操,号水镜先生。
是荆襄一带最有名的隐士,也是名士的评鉴者。
刘备相信,水镜先生一定知道,“卧龙”究竟是谁。
三人轻骑简从,抵达了司马徽在城外的草庐。
草庐简朴,却透着一股出尘之气。
水镜先生早已等候在门前,仿佛算到他会来。
“玄德公,稀客。”
司马徽童颜鹤发,眼神清澈,仿佛能洞穿人心。
“德操公。”刘备恭敬行礼,“备今日前来,实有事相求。”
“为新野之困?”
刘备心中一震。
“先生明鉴。”
“玄德公,你坐拥关张赵云,皆万人敌,何困之有?”水镜先生笑呵呵地引他入庐。
张飞在后面嘀咕:“这老头,倒会说话。”
关羽瞪了他一眼。
入座,清茶。
刘备无心品茗,他拱手道:
“先生。备有猛将,却无良谋。”
“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前日,蔡瑁遣人,以‘清剿山匪’为名,命我部前出博望。”
“此等羞辱,备……忍了。”
“但备知,再忍下去,便是死路一条。”
水镜先生抚须不语,只是静静地听着。
“备曾闻先生言: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
“备今日,恳请先生指点迷津。”
“此二人,究竟何人?身在何处?”
刘备说完,长揖及地,久久不起。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这次拜访上。
水*镜先生沉默了片刻。
他扶起刘备,叹了口气。
“玄德公,你可知,你为何半生劳苦,至今一事无成?”
这个问题,如同一根针,刺中了刘备最痛的地方。
他愣住了。
“备……愚钝。请先生赐教。”
“非你愚钝。”水镜先生摇头。
“只因你命里,缺了一个‘势’。”
“势?”
“然也。”水镜先生走到窗边,指着外面的天地。
“曹操挟天子,占中原,此乃‘天时’。”
“孙权据江东,历三世,此乃‘地利’。”
“而玄德公你,一无天时,二无地利。”
“你唯一有的,便是‘人和’。”
“关张之勇,万民之望。此即‘人和’。”
“可‘人和’,若无‘天时’与‘地利’相合,便如无根之萍,风一吹,就散了。”
刘备如遭雷击。
水镜先生的话,字字珠玑,剖析得他体无完顾。
“那……卧龙凤雏,可能为备补此‘势’?”
“能。”
水镜先生点头。
“凤雏,乃襄阳庞统庞士元。”
“此人你可暂且不见。”
“卧龙……”
水镜先生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
“姓诸葛,名亮,字孔明。”
“南阳邓县隆中人氏。”
“诸葛孔明?”刘备重复着这个名字。
他似乎听过。
好像是荆州名士黄承彦的女婿。
“此人年方几何?”
“二十有七。”
“二十七?”张飞在后面忍不住插嘴,“比俺还小!”
“兄长,这般年纪,能有何大才?怕不是个夸夸其谈之辈!”
“翼德,住口!”刘备呵斥道。
水镜先生笑了:
“翼德将军莫急。”
“孔明虽年少,然其才,管仲、乐毅,恐亦不及。”
“他常自比此二人,时人莫许,唯其友崔州平、徐元直,信之不疑。”
管仲!乐毅!
刘备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何等人物?
一个是相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
一个是将燕昭王,连下齐国七十余城。
这诸葛亮,竟敢自比此二人?
“此人,真有如此经天纬地之才?”刘备的声音都在颤抖。
“玄德公。”水镜先生正色道。
“我与孔明,亦师亦友。”
“我知他胸中所学,包罗万象。”
“天文地理,奇门遁甲,兵法谋略,无一不精。”
“更难得的是,他未出茅庐,已知天下三分。”
“天下三分?”刘备目瞪口呆。
这个词,他从未听过。
“不错。”
“他久居隆中,躬耕垄亩,看似不问世事。”
“实则,天下大势,尽在其胸中。”
“他……在等一位明主。”
刘备的心,狂跳起来。
“明主?”
“一位真正心怀汉室,仁德布于四海的明主。”
水镜先生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刘备。
刘备瞬间明白了。
他“噗通”一声,再次跪倒。
“先生大恩!备,没齿难忘!”
“请先生修书一封,备愿即刻去请孔明出山!”
刘备激动万分,仿佛已经看到了黑暗中的曙光。
然而,水镜先生却摇了摇头。
“玄德公,你错了。”
刘备一愣:“错在何处?”
“孔明之才,岂是书信可召?”
“此人,你必须亲自去请。”
“而且……”
水镜先生拉长了声音。
“只怕,一次,还请不动。”
03
离开水镜先生的草庐,刘备的心情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寒冰。
火焰,是找到了“卧龙”的兴奋。
寒冰,是水镜先生那句“一次请不动”的告诫。
“兄长!”张飞在马背上愤愤不平。
“那诸葛亮好大架子!什么管仲乐毅!”
“俺看就是个乡野村夫!还敢自比古贤?”
“他若真有本事,为何不去投曹操,不去投孙权?偏要窝在这山沟里种地?”
“翼德!”关羽沉声喝止。
“水镜先生德高望重,岂会诳语。”
“此人,或真有大才。”
关羽虽然也心存疑虑,但他更相信刘备的判断。
刘备勒住马缰,回头看着两位兄弟。
“二弟,三弟。”
“我们兄弟三人,起于微末。”
“半生征战,为的是什么?”
张飞不假思索:“匡扶汉室,诛杀国贼!跟兄长干一番大事业!”
“好。”刘备点头。
“但如今,我们连新野都守不住,何谈匡扶汉室?”
“水镜先生说得对,我缺的,是‘势’。”
“这诸葛孔明,很可能就是能为我们造‘势’的人。”
“兄长,”关羽问道,“若他真有才,为何要我们‘请’?”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我等前去,已是礼贤下士,他岂有不见之理?”
刘备摇摇头,神色凝重。
“二弟,此言差矣。”
“我等是去‘求’,而非去‘召’。”
“越是奇才,越是孤傲。”
“他自比管乐,要的,便是一位能懂他、信他、用他的‘齐桓公’、‘燕昭王’。”
“我们若无半点诚意,只怕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张飞哼了一声:“俺不管什么‘齐桓公’。”
“他若敢不见兄长,俺一把火,烧了他的茅草屋!”
“混账!”刘备大怒,“再敢胡言,休怪我动用家法!”
张飞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
刘备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请诸葛亮出山,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更是对关羽、张飞这两位骄傲的兄弟的考验。
回到新野,刘备立刻斋戒三日,备下厚礼。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带着关张二人,再次出发。
目的地,南阳,卧龙岗,隆中。
正值隆冬。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三人顶风冒雪,行了数十里。
张飞的眉毛胡子上都结了冰碴。
“兄长,这鬼天气!那村夫必定躲在屋里烤火!”
“我们何苦来遭这份罪!”
刘备没有理会他,只是裹紧了斗篷,目光坚定。
终于,到了一处所在。
山岗环抱,松柏苍翠。
一座简朴的草堂,掩映在风雪之中。
“到了。”
刘备下马,整理衣冠。
他亲自上前,叩响了柴门。
“咚,咚,咚。”
过了许久,一个童子探出头来。
“你们找谁?”
“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刘备,特来拜见卧龙先生。”
刘备恭恭敬敬地报上了自己一长串的官职。
这是他此刻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童子打了个哈欠:
“哦,你们来晚了。”
“先生今早出游去了。”
刘备的心猛地一沉。
“出游?去往何处?”
“不知道。”童子摇头。
“或访友,或弈棋,或登山,或临水。”
“何时归来?”
“不知道。”童子又摇头。
“或三五日,或十天半月。”
张飞在后面一听,火气又上来了:
“这分明是故意躲着我们!”
“兄长,我们回去吧!何必在此受这鸟气!”
刘备回头,狠狠瞪了张飞一眼。
他对童子依旧保持着微笑:
“既如此,我等改日再来。”
“小童,请转告先生,刘备……曾来拜访。”
“知道了。”童TEST子点点头,关上了柴门。
刘备站在风雪中,望着紧闭的柴门,心中五味杂陈。
是诸葛亮故意避而不见,考验他的诚意?
还是真的不巧,错过了?
“兄长,走吧!”张飞冻得直跺脚。
刘备长叹一声。
“回新野。”
第一次拜访,无功而返。
回到新野,刘备的心情更加沉重。
新野的局势,一日紧过一日。
曹操在北方的动作越来越大。
刘表那边,蔡瑁一党对他的监视,也越来越严密。
刘备在新野,如坐针毡。
他迫切需要诸葛亮的帮助。
他等了十几天。
打探到诸葛亮已经游玩归来。
刘备不顾天气依旧严寒,再次准备车马。
“又去?”张飞瞪大了眼。
“兄长!那村夫如此无礼,你何必再去自讨没趣!”
“他若真有才,早该出来辅佐你了!”
关羽也劝道:
“兄长,不如修书一封,派人送去。”
“若他肯来,便来。若不肯来,足见其虚有其名。”
“我等何必再跑一趟?”
刘备看着两位兄弟,摇了摇头。
“二弟,三弟。你们错了。”
“求贤,当有求贤之礼。”
“我等若无诚意,怎能打动高士?”
“此次,我必须再去。”
“兄长既决,弟等,自当奉陪。”关羽不再多言。
张飞气得哇哇大叫,却也只能乖乖备马。
第二次,依旧是大雪。
路比上次更难走。
到了隆中,刘备再次恭敬叩门。
还是那个童子。
“呀,又是你们。”
“先生在吗?”刘备满怀期待。
“在是在。”
童子指了指草堂。
“不过,先生在午睡。”
刘备大喜:“太好了!我等在此等候便是。”
他示意关张二人,在门外静候。
风雪更大了。
三人站在屋檐下,雪花打湿了他们的衣袍。
张飞冻得嘴唇发紫,气得直哼哼。
关羽则闭目养神,如同一尊雕像。
刘备却站得笔直,神情肃穆,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从中午,等到黄昏。
天都快黑了。
草堂里,依旧没有动静。
张飞终于忍不住了。
他冲到门口,大吼一声:
“先生!先生!天都黑了,还睡呐!”
“再不起来,俺可要放火了!”
这一声吼,如同炸雷。
屋里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睡眼惺忪的青年,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何人大呼小叫,扰我清梦?”
刘备一看,大失所望。
此人面貌虽然清秀,但神态慵懒,绝非水镜先生所说的“卧龙”。
童子赶紧解释:
“这是我家主人的弟弟,诸葛均。”
刘备心中一凉。
诸葛均打了个哈欠:
“哦,你们是来找我兄长的?”
“真不巧。”
“他昨日,又被朋友崔州平,拉去游山了。”
“噗——”
张飞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晕过去。
“又……又出去了?”
刘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两次。
两次都扑空了!
这诸葛亮,简直比天上的神龙还要难见。
“兄长!”张飞彻底爆发了。
“俺就说这厮是故意的!”
“什么卧龙!依俺看,是条懒虫!”
“走!我们回去!再也不来了!”
“这鸟地方,俺一刻也不想多待!”
张飞拉着马,转身就要走。
刘备站在风雪里,脸色煞白。
他的信念,第一次动摇了。
难道,他刘备,真的没有这个“命”?
难道,这诸葛孔明,真的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狂士?
他望向那间空荡荡的草堂。
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不甘和绝望。
他感到,自己所有的路,似乎都已经被堵死了。
就在这时,刘备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猛地回头,快步冲进县衙。
他要用最后一个办法。
一个最笨,也可能最有效的办法。
如果连高士都请不来,那他就问计于百姓!
他立刻下令:
“传我将令!”
“三日后,县衙设宴,广邀新野乡绅、名士、耆老!”
“就说,刘备,有要事相商!”
“兄长,你这是……”关羽不解。
刘备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甚至有些疯狂。
“我要问计。”
“我就不信,这新野数万百姓中,竟无一人,能解我之困!”
三天后,新野县衙。
小小的厅堂,挤满了本地的乡绅和地主。
这些人,大多是些土财主,平日只知收租种地。
今日被刘皇叔请来,一个个受宠若惊,又惶恐不安。
酒过三巡。
刘备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全场瞬间安静。
刘备环视一周,神情肃A。
他缓缓开口,声音传遍了每个角落。
“诸位乡亲,父老。”
“备,蒙刘景升公不弃,屯兵新野。”
“然,备实乃寄人篱下。”
刘备的开场白,让在场的人都捏了把汗。
“北有曹操,虎视眈眈。新野,弹丸之地,首当其冲。”
“备,今日请诸位来,只为一问。”
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压在他心头许久的问题:
“若曹兵大举来犯,新野当如何自处?”
“备,又当如何?”
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乡绅们面面相觑,脸上的惊恐,甚至超过了刘备。
曹操要打来了?
我们能怎么办?
跑啊!
“这……”一个年长的乡绅颤颤巍巍站起来。
“皇叔……皇叔乃人中之龙,又有盖世猛将。”
“区区曹兵,何足惧哉?”
“我等……我等愿捐献粮草,助皇叔破敌!”
刘备心中一阵失望。
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空话。
“是啊是啊!”
“皇叔在此,我等安心!”
“一切全凭皇叔做主!”
一片阿谀奉承之声。
刘备的心,彻底凉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绝望,再次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大厅的角落传来。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衫,身形瘦高,面容奇特。
他一直低头喝酒,不曾言语。
此刻,他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皇叔之问,在下,倒有一策。”
03
(重写章节03,确保内容连贯且符合逻辑递进)
03
离开水镜先生的草庐,刘备的心情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寒冰。
火焰,是找到了“卧龙”的兴奋。
寒冰,是水镜先生那句“一次请不动”的告诫。
“兄长!”张飞在马背上愤愤不平。
“那诸葛亮好大架子!什么管仲乐毅!”
“俺看就是个乡野村夫!还敢自比古贤?”
“他若真有本事,为何不去投曹操,不去投孙权?偏要窝在这山沟里种地?”
“翼德!”关羽沉声喝止。
“水镜先生德高望重,岂会诳语。”
“此人,或真有大才。”
关羽虽然也心存疑虑,但他更相信刘备的判断。
刘备勒住马缰,回头看着两位兄弟。
“二弟,三弟。”
“我们兄弟三人,起于微末。”
“半生征战,为的是什么?”
张飞不假思索:“匡扶汉室,诛杀国贼!跟兄长干一番大事业!”
“好。”刘备点头。
“但如今,我们连新野都守不住,何谈匡扶汉室?”
“水镜先生说得对,我缺的,是‘势’。”
“这诸葛孔明,很可能就是能为我们造‘势’的人。”
“兄长,”关羽问道,“若他真有才,为何要我们‘请’?”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我等前去,已是礼贤下士,他岂有不见之理?”
刘备摇摇头,神色凝重。
“二弟,此言差矣。”
“我等是去‘求’,而非去‘召’。”
“越是奇才,越是孤傲。”
“他自比管乐,要的,便是一位能懂他、信他、用他的‘齐桓公’、‘燕昭王’。”
“我们若无半点诚意,只怕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张飞哼了一声:“俺不管什么‘齐桓公’。”
“他若敢不见兄长,俺一把火,烧了他的茅草屋!”
“混账!”刘备大怒,“再敢胡言,休怪我动用家法!”
张飞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
刘备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请诸葛亮出山,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更是对关羽、张飞这两位骄傲的兄弟的考验。
回到新野,刘备立刻斋戒三日,备下厚礼。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带着关张二人,再次出发。
目的地,南阳,卧龙岗,隆中。
正值隆冬。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三人顶风冒雪,行了数十里。
张飞的眉毛胡子上都结了冰碴。
“兄长,这鬼天气!那村夫必定躲在屋里烤火!”
“我们何苦来遭这份罪!”
刘备没有理会他,只是裹紧了斗篷,目光坚定。
终于,到了一处所在。
山岗环抱,松柏苍翠。
一座简朴的草堂,掩映在风雪之中。
“到了。”
刘备下马,整理衣冠。
他亲自上前,叩响了柴门。
“咚,咚,咚。”
过了许久,一个童子探出头来。
“你们找谁?”
“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刘备,特来拜见卧龙先生。”
刘备恭恭敬敬地报上了自己一长串的官职。
这是他此刻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童子打了个哈欠:
“哦,你们来晚了。”
“先生今早出游去了。”
刘备的心猛地一沉。
“出游?去往何处?”
“不知道。”童子摇头。
“或访友,或弈棋,或登山,或临水。”
“何时归来?”
“不知道。”童子又摇头。
“或三五日,或十天半月。”
张飞在后面一听,火气又上来了:
“这分明是故意躲着我们!”
“兄长,我们回去吧!何必在此受这鸟气!”
刘备回头,狠狠瞪了张飞一眼。
他对童子依旧保持着微笑:
“既如此,我等改日再来。”
“小童,请转告先生,刘备……曾来拜访。”
“知道了。”童子点点头,关上了柴门。
刘备站在风雪中,望着紧闭的柴门,心中五味杂陈。
是诸葛亮故意避而不见,考验他的诚意?
还是真的不巧,错过了?
“兄长,走吧!”张飞冻得直跺脚。
刘备长叹一声。
“回新野。”
第一次拜访,无功而返。
回到新野,刘备的心情更加沉重。
新野的局势,一日紧过一日。
曹操在北方的动作越来越大。
刘表那边,蔡瑁一党对他的监视,也越来越严密。
刘备在新野,如坐针毡。
他迫切需要诸葛亮的帮助。
他等了十几天。
打探到诸葛亮已经游玩归来。
刘备不顾天气依旧严寒,再次准备车马。
“又去?”张飞瞪大了眼。
“兄长!那村夫如此无礼,你何必再去自讨没趣!”
“他若真有才,早该出来辅佐你了!”
关羽也劝道:
“兄长,不如修书一封,派人送去。”
“若他肯来,便来。若不肯来,足见其虚有其名。”
“我等何必再跑一趟?”
刘备看着两位兄弟,摇了摇头。
“二弟,三弟。你们错了。”
“求贤,当有求贤之礼。”
“我等若无诚意,怎能打动高士?”
“此次,我必须再去。”
“兄长既决,弟等,自当奉陪。”关羽不再多言。
张飞气得哇哇大叫,却也只能乖乖备马。
第二次,依旧是大雪。
路比上次更难走。
到了隆中,刘备再次恭敬叩门。
还是那个童子。
“呀,又是你们。”
“先生在吗?”刘备满怀期待。
“在是在。”
童子指了指草堂。
“不过,先生在午睡。”
刘备大喜:“太好了!我等在此等候便是。”
他示意关张二人,在门外静候。
风雪更大了。
三人站在屋檐下,雪花打湿了他们的衣袍。
张飞冻得嘴唇发紫,气得直哼哼。
关羽则闭目养神,如同一尊雕像。
刘备却站得笔直,神情肃穆,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从中午,等到黄昏。
天都快黑了。
草堂里,依旧没有动静。
张飞终于忍不住了。
他冲到门口,大吼一声:
“先生!先生!天都黑了,还睡呐!”
“再不起来,俺可要放火了!”
这一声吼,如同炸雷。
屋里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睡眼惺忪的青年,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何人大呼小叫,扰我清梦?”
刘备一看,大失所望。
此人面貌虽然清秀,但神态慵懒,绝非水镜先生所说的“卧龙”。
童子赶紧解释:
“这是我家主人的弟弟,诸葛均。”
刘备心中一凉。
诸葛均打了个哈欠:
“哦,你们是来找我兄长的?”
“真不巧。”
“他昨日,又被朋友崔州平,拉去游山了。”
“噗——”
张飞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晕过去。
“又……又出去了?”
刘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两次。
两次都扑空了!
这诸葛亮,简直比天上的神龙还要难见。
“兄长!”张飞彻底爆发了。
“俺就说这厮是故意的!”
“什么卧龙!依俺看,是条懒虫!”
“走!我们回去!再也不来了!”
“这鸟地方,俺一刻也不想多待!”
张飞拉着马,转身就要走。
刘备站在风雪里,脸色煞白。
他的信念,第一次动摇了。
难道,他刘备,真的没有这个“命”?
难道,这诸葛孔明,真的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狂士?
他望向那间空荡荡的草堂。
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不甘和绝望。
他感到,自己所有的路,似乎都已经被堵死了。
两次拜访,两次空手而归。
刘备的威望,在军中受到了微妙的挑战。
连最敬重他的关羽,眼中都流露出一丝不解。
更别提张飞,天天在军营里骂骂咧咧,说兄长被“村夫”耍了。
刘备的压力,达到了顶点。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去了。
第三次,如果还是失败。
那他这个“皇叔”,将彻底成为新野的笑柄。
可不去,他不甘心。
就在这种极端的煎熬中,刘备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他要将姿态,放到最低。
他不再去隆中“请”。
他要在新野,问计于“众”。
他下令,在县衙大摆筵席。
广邀新野城中所有的乡绅、耆老、读书人。
“兄长,你这是……”关羽不解。
“请不来卧龙,我便问计于乡野。”
刘备的眼中,闪烁着一丝近乎偏执的光芒。
“我就不信,这新野数万军民,竟无一人,能解我之困!”
这,其实是他最后的挣扎。
他想用这种方式,向那位卧龙先生传递一个信息:
你再不来,我就真的要“病急乱投医”了。
宴会当日,新野县衙,人满为患。
来的,大多是些土财主、老学究。
他们平日只知收租、读经,哪里懂什么军国大事。
被刘皇叔请来,一个个既兴奋,又惶恐。
酒过三巡。
刘备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全场瞬间安静。
刘备环视一周,神情肃穆,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悲凉。
“诸位乡亲,父老。”
“备,蒙刘景升公不弃,屯兵新野。”
“然,备实乃寄人篱下。”
刘备的开场白,让在场的人都捏了把汗。
“北有曹操,虎视眈眈。新野,弹丸之地,首当其冲。”
“备,今日请诸位来,只为一问。”
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压在他心头许久的问题:
“若曹兵大举来犯,新野当如何自处?”
“备,又当如何?”
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乡绅们面面相觑,脸上的惊恐,甚至超过了刘备。
曹操要打来了?
我们能怎么办?
跑啊!
“这……”一个年长的乡绅颤颤巍巍站起来。
“皇叔……皇叔乃人中之龙,又有盖世猛将。”
“区区曹兵,何足惧哉?”
“我等……我等愿捐献粮草,助皇叔破敌!”
刘备心中一阵失望。
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空话。
“是啊是啊!”
“皇叔在此,我等安心!”
“一切全凭皇叔做主!”
一片阿谀奉承之声。
刘备的心,彻底凉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绝望,再次将他淹没。
他问错了人。
这些人,怎能懂他的困境。
就在这时。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大厅的角落传来。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衫,身形瘦高,面容奇特。
他一直低头喝酒,不曾言语。
此刻,他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皇叔之问,在下,倒有一策。”
04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那个角落。
刘备也猛地望了过去。
那人约莫三十许,相貌清癯,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不是新野本地的乡绅。
刘备从未见过他。
“壮士是……”刘备急切地问。
那人拱手,不卑不亢:
“在下,颍川徐庶,字元直。”
“因避难,暂居新野。”
“闻皇叔仁德,今日特来……蹭顿酒饭。”
最后一句,他说得有些戏谑,引得众人一阵低笑。
但刘备却笑不出来。
颍川。
那是郭嘉、荀彧的故乡。
天下谋士的摇篮。
刘备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元直先生。”刘备立刻改口,亲自走下台阶。
“请上座。”
徐庶也不客气,大步走到厅中。
张飞在刘备身后低声说:“兄长,此人形容猥琐,莫不是个骗酒喝的?”
刘备瞪了他一眼。
“元直先生,方才说有一策,敢问是何策?”
徐庶环顾四周。
那些乡绅们,有的在剔牙,有的在窃窃私语。
徐庶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他反问道:
“皇叔方才之问,恐怕问错了人。”
“哦?”
“在座诸公,皆是良善百姓。皇叔问他们如何御敌,岂非缘木求鱼?”
乡绅们脸色一红,不敢作声。
“皇叔真正想问的,恐怕是。”
徐庶盯着刘备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皇叔你,为何而战?”
“又,能战否?”
刘备如遭电击!
这个问题,比“如何御敌”更要诛心!
他屏住呼吸,恭敬地长揖及地:
“先生一言,振聋发聩。”
“备,愿闻其详!”
徐庶拉起刘备。
“皇叔可知,你为何两顾茅庐,而不见卧龙?”
刘备大惊:“先生……先生如何得知?”
此事,只有他们兄弟三人知晓!
徐庶哈哈大笑:
“卧龙孔明,乃我挚友。”
“皇叔前两次去,皆非其时。”
“非其时?”
“皇叔第一次去,心带疑虑,不过是听了水镜先生之言,想去‘看一看’。”
“第二次去,心虽诚,但时机未到。”
刘备的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眼前这个人,竟把他的心思,猜了个通透!
“那……何时,才是其时?”
“现在。”徐庶道。
“皇叔今日设宴,名为问计于乡绅。”
“实为,问计于孔明。”
“皇叔是想借此,逼孔明现身。”
“可惜,孔明是龙,非‘逼’可见。”
“他要的,是皇叔的‘心’。”
“什么样的心?”
“破釜沉舟,三顾茅庐之心!”
徐庶的声音,掷地有声。
刘备终于明白了。
他前两次,终究还是放不下“皇叔”的架子。
他总觉得,自己去请,已是天大的面子。
他没有真正做到“求”。
“元直先生……”刘备的声音颤抖。
“你既是孔明挚友,想必,亦有大才。”
“备斗胆,再问先生。”
“若曹兵来犯,新野,当如何?”
徐庶笑了。
他不再卖关子。
“曹操若来,必遣大将,如曹仁、夏侯惇之流。”
“新野城小,不可死守。”
“皇叔兵少,不可硬拼。”
“唯有……”
徐庶压低了声音:
“诱敌深入,火烧博望。”
“火烧博望?”
“然也。”徐庶走到地图前。
“新野之北,有博望坡,地势狭窄,芦苇丛生。”
“秋冬之际,天干物燥。”
“只需遣一将,引诱曹军深入。”
“再遣关张二位将军,分左右埋伏,断其后路,以火攻之。”
“曹军,必败。”
徐庶说得轻描淡写。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却听得目瞪口呆。
此计,狠辣!精准!
简直是为新野量身定做!
“好!”刘备激动地一拍大腿。
“好一个火烧博望!”
他拉着徐庶的手,再也不肯放开。
“先生大才!胜备十倍!”
“备,今日得先生,如旱苗得雨!”
“请先生,受备一拜!出任备之军师!”
刘备当着所有乡绅的面,对着徐庶,便要下拜。
徐庶赶紧扶住他。
“皇叔,使不得!”
“庶,不过一介寒士,何德何能。”
“先生若不应允,备,长跪不起!”刘备也是豁出去了。
徐庶看着刘备真诚的泪眼,长叹一声。
“皇叔,你这又是何苦。”
“罢了。”
“庶,蒙皇叔错爱。愿效犬马之劳。”
“太好了!”张飞在后面乐得直蹦。
“有军师了!俺老张再也不用愁了!”
关羽也抚着长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刘备终于聘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军师。
虽然不是诸葛亮,但徐庶的才华,已经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他当即宣布,宴会结束。
他要立刻和军师,商议军情。
那些乡绅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他们本来是来看热闹的。
没想到,亲眼见证了刘皇叔“一策拜师”的场面。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和这位徐元直先生的差距,在哪里了。
当晚,刘备与徐庶,彻夜长谈。
徐庶不仅分析了新野的防务。
更帮刘备分析了整个荆州的局势。
“刘表暗弱,二子不肖。”
“蔡瑁、张允,早晚是曹操的内应。”
“皇叔屯兵新野,看似风光,实则危如累卵。”
“皇叔的生机,不在新野,也不在襄阳。”
“而在……西川。”
徐庶的话,如同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刘备听得如痴如醉。
然而,好景不长。
徐庶的才能,很快就迎来了考验。
曹操果然派了曹仁和李典,领大军,直扑新野。
刘备心中忐忑。
徐庶却镇定自若。
他接过刘备的令箭,开始了他作为军师的第一次指挥。
“关将军,领兵一千,埋伏于豫山。”
“张将军,领兵一千,埋伏于安林。”
“赵将军。”他看向赵云。
“你领五百军,为前部,只许败,不许胜。务必将曹仁,引入博望坡。”
“主公,则亲领大队,在博望坡后,准备引火之物。”
部署完毕。
赵云领命,迎战曹仁。
两军刚一交锋,赵云便“大败而逃”。
曹仁不知是计,哈哈大笑:
“刘备手下,不过如此!”
他挥军猛追。
李典在后,提醒道:“将军,恐有埋伏。”
曹仁大怒:“敌军屁滚尿流,何来埋伏!再敢多言,斩!”
大军一路追杀,冲入了博望坡。
狭窄的谷地,芦苇齐腰。
曹仁刚觉察到不对。
只听一声炮响。
赵云回马,杀了回来。
紧接着,谷口火起!
刹那间,火借风势,风助火威。
整个博望坡,变成了一片火海!
芦苇被点燃,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曹军人马,在火中哭嚎打滚,自相践踏。
“中计了!”曹仁大惊失色。
他拼命想往回冲。
可来时的路,已被大火封死。
就在这时,两声炮响。
左边,关羽杀到。
右边,张飞杀到。
青龙刀,丈八矛,在火光中,如同死神的镰刀。
曹军彻底崩溃。
曹仁和李典,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狼狈逃窜。
博望坡大捷!
刘备军,以数千兵马,大破曹仁数万大军!
这是刘备自出道以来,打过的最漂亮的一场胜仗!
全军欢腾!
新野的百姓,更是额手称庆。
刘备拉着徐庶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军师!真乃神人也!”
徐庶的威望,在军中瞬间达到了顶点。
连关羽和张飞,都对这位“白面书生”,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刘备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个巨大的危机,正悄然降临。
曹操在许昌,得知博望坡大败,震怒。
但他没有立刻发兵。
他叫来了一个人。
程昱。
“刘备得了徐庶,如虎添翼。”曹操沉声道。
“我闻,徐庶乃是至孝之人。”
“其母,现在何处?”
程昱阴冷一笑:
“丞相放心。”
“徐母,早已被我等‘请’到了许昌。”
05
一封信,从许昌,送到了新野。
一封伪造的,徐母的“家书”。
信中,字字泣血。
“儿啊,吾已被曹操所擒。”
“若你不来许昌,吾,即刻自尽于你面前。”
徐庶看到这封信,当场崩溃。
他跪在刘备面前,泪如雨下。
“主公!”
“非是庶不忠,实乃……实乃母命难违!”
“庶,不得不去!”
刘备手捧着那封信,手抖得不成样子。
他知道,这是曹操的毒计。
他刚得到的“神人”,他的“军师”,就要这样离他而去了。
他的心,痛如刀绞。
“元直……”
刘备哽咽着,说不出话。
他想留。
可他凭什么留?
用大义?用忠诚?
去对抗一个儿子的“孝道”?
刘备做不到。
他自己,便是一个“仁”字的化身。
他若强留徐庶,那他刘备,还是刘备吗?
“罢了。”
刘备扶起徐庶,泪水也夺眶而出。
“先生事母至孝,备,岂能阻拦。”
“先生,此去……”
“此去,珍重。”
刘备,放走了徐庶。
长亭送别。
刘备拉着徐庶的手,依依不舍。
“元直此去,曹操必重用于你。”
“备,只望先生,此生莫忘故主。”
徐庶泪流满面,指着自己的心口:
“皇叔!”
“庶,已心属皇叔。”
“此去许昌,庶,终生不为曹操设一谋!”
他勒转马头,不敢再看刘备。
“皇叔!保重!”
徐庶打马而去。
刘备站在长亭外,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地平线。
他身后的那片树林,被刘备的泪眼,看得模糊一片。
他下令:“砍了这片林子!”
“元直,挡住我的视线了。”
众人无不落泪。
刘备的军师,又没了。
他刚刚燃起的希望,再次被曹操无情地掐灭。
他回到了原点。
甚至,比原点更糟。
因为曹操,已经见识到了“军师”的可怕。
曹操的下一次进攻,必定是雷霆万钧。
刘备回到县衙,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时。
本已远去的徐庶,竟然又拨转马头,飞奔了回来!
“主公!”
徐庶冲到刘备马前,翻身下马。
刘备又惊又喜:“元直,你不走了?”
徐庶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愧疚和焦急。
“主公,庶,方寸已乱,险些误了主公大事!”
“此话怎讲?”
“庶,此去许昌,主公身边,便再无良谋。”
“曹操若再来犯,主公如何抵挡?”
刘备苦笑:“元直,此时,还说这些作甚……”
“不!”徐庶打断了他。
“庶,必须为主公,荐一人!”
“此人,才华胜庶十倍!”
刘备的眼睛,瞬间亮了!
“元直所言……莫非是……”
“正是!”
徐庶抓住刘备的衣袖,神情无比郑重。
“南阳,卧龙岗,诸葛孔明!”
“水镜先生曾言: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
“庶之才,比之孔明,如萤火比之皓月!”
“主公,若想成大事,非此人不可!”
刘备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又是诸葛亮!
“可……可我两次登门,皆未得见……”刘备有些犹豫。
“皇叔!”徐庶加重了语气。
“前两次,是庶,劝孔明避而不见。”
“为何?”刘备大惊。
“因为,庶,想看看皇叔的诚意,是否只值两次。”
“亦是孔明,想看看皇叔的耐心。”
“如今,庶已知皇叔乃当世仁主。”
“孔明,也已看到了皇叔的决心。”
徐庶退后一步,对刘备深深一拜。
“皇叔,请再去一次。”
“第三次。”
“这一次,孔明,必在草庐之中,静候皇叔。”
“他等的,不是刘皇叔。”
“他等的,是一个能托付天下,三顾茅庐的刘玄德!”
徐庶说完,再次上马。
“主公!庶,去了!”
“请孔明出山!大业可成!”
徐庶的身影,这次,真的消失了。
刘备站在原地,如梦初醒。
原来,一切,都是一个局。
一个由水镜先生、徐庶,乃至诸葛亮本人,共同设下的局。
一个考验他刘备“仁德”与“诚意”的局。
他没有愤怒。
他只有无尽的激动。
“二弟!三弟!”
刘备回头,声音洪亮。
“备马!”
“我们,三顾茅庐!”
张飞这次,没有半句怨言。
他已经彻底服了。
连徐庶都如此神机妙算,那比徐庶还厉害十倍的诸葛亮,该是何等人物!
“兄长!俺这就去!”
“这次,谁敢拦着,俺老张第一个不答应!”
06
建安十三年,春。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刘备第三次,踏上了前往隆中的路。
这一次,他的心情,与前两次截然不同。
没有了疑虑,没有了焦躁。
只有满怀的虔诚与期待。
他斋戒三日,沐浴更衣。
仿佛不是去请一个谋士,而是去朝拜一位圣贤。
到了卧龙岗。
草庐依旧。
刘备不敢骑马,在离草庐半里之外,便下马步行。
关羽、张飞,牵马随行。
到了柴门前。
刘备上前,恭敬叩门。
开门的,还是那个童子。
“呀,皇叔,您又来了。”童子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先生……可在?”刘备的声音有些颤抖。
“在是在。”童子侧过身。
“先生正在堂上读书。”
刘备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走入。
张飞和关羽,被童子拦在了门外。
“先生有令,只见皇叔一人。”
张飞刚要发作,被关羽按住。
关羽对他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刘备独自一人,走过庭院,来到草堂台阶下。
他不敢抬头。
“罪人刘备,拜见先生。”
他深深一揖。
堂内,读书声停了。
片刻,一个清朗温和的声音传来:
“玄德公,请进。”
刘备抬头,走了进去。
只见堂上,端坐一人。
羽扇纶巾,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年约二十七八。
神态,却仿佛看透了千古。
正是,卧龙,诸葛孔明。
“备,三顾茅庐,屡扰先生清修,还望先生恕罪。”刘备再次行礼。
诸葛亮起身,还了一礼。
“玄德公,乃汉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
“亮,一介山野村夫,何德何能,敢劳将军如此屈尊。”
两人分宾主落座。
刘备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明明如此年轻,却给自己一种深不可测的压力。
徐庶的火攻,是“术”。
而眼前此人,身上散发的,是“道”。
刘备不敢耽搁,直接切入了主题。
“先生,汉室倾颓,奸贼篡逆。”
“备,不自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
“然,智术浅短,屡遭挫败,至今一无所成。”
“备,困于新野,外有强曹,内无粮草。”
“前途渺茫,不知何去何从。”
“恳请先生,教我!”
刘备说完,伏地再拜。
这是他最真诚的求问。
诸葛亮没有立刻回答。
他站起身,走到一副巨大的地图前。
那是一副,比刘备县衙里,精细百倍的天下舆图。
“玄德公。”诸葛亮开口了。
“自董卓以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
“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
“然,曹操终能克绍,以弱为强。”
“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
刘备点头,曹操的崛起,正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今,曹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以令诸侯。”
“此,诚不可与争锋。”
刘备的心一沉。
不能争锋?
那他复兴汉室的梦想,岂不是空谈?
诸葛亮继续说道:
“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
“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
“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
刘备的心,又沉了一截。
曹操不能打,孙权不能图。
那天下,还有他的立锥之地吗?
诸葛亮的手指,从地图上划过,停在了两个地方。
“荆州。”
“与,益州。”
“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
“此,用武之国也。”
“而其主,不能守。”
诸葛亮回头,看着刘备。
“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
刘备愣住了。
取荆州?
那可是刘表的基业!
刘表,是他的同宗,更是他的恩人!
“先生……景升公,于备有恩……”刘备艰难地开口。
“妇人之仁。”诸葛亮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刘备的脸,瞬间涨红。
“将军若只图小仁小义,何必问亮天下大计?”
诸葛亮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刘备如遭当头棒喝。
是啊。
他若连这点都勘不破,还谈什么匡扶汉室!
他深吸一口气:“请先生……继续。”
诸葛亮看他神色已变,这才缓和了语气。
他的手指,移到了西边的益州(四川)。
“益州,险塞千里,沃野天府。”
“高祖,因之以成帝业。”
“其主刘璋,暗弱。”
“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
“智能之士,咸思明君。”
诸葛亮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刘备。
“将军,既是帝室之胄,信义素著。”
“总揽英雄,思贤如渴。”
“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
“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
“待天下有变……”
诸葛亮拿起一根竹杖,指向地图的北方。
“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
“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
“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
“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一番话。
石破天惊!
刘备呆立当场。
他感觉自己混沌了半生的脑子,在这一刻,被一道闪电,彻底劈开!
这,就是“天下三分”!
这,就是“隆中对”!
曹操的天时。
孙权的地利。
而他刘备的“人和”。
在诸葛亮的这番规划下,终于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地利”!
荆州!益州!
这不是一个战术。
这是一个,足以改变天下走向的,宏伟蓝图!
这是一个,横跨十年、二十年的,庞大战略!
刘备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终于明白,水镜先生为何说“得一可安天下”。
他终于明白,徐庶为何说“萤火比之皓月”。
“先生!”
刘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泪水,夺眶而出。
“备,茅塞顿开!如拨云见日!”
“先生之才,惊天动地!”
“备,愿拜先生为军师!”
“请先生,出山相助!”
“备,誓与先生,共图大业!万死不辞!”
刘备,泣不成声。
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诸葛亮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他放下羽扇,亲手扶起刘备。
“将军,既不相弃。”
“亮,愿效犬马之劳。”
“太好了!”刘备紧紧握住诸葛亮的手。
“备今日得孔明,如鱼得水也!”
这一年,刘备四十八岁。
诸葛亮,二十七岁。
这对君臣的相遇,拉开了,一个全新时代的序幕。
刘备,终于找到了他的“势”。
而那个最初的问题——“若曹兵来犯,新野当如何?”
诸葛亮,也即将给出他的,第一个答案。
07
刘备请得诸葛亮出山,喜不自胜。
回到新野,立刻拜诸葛亮为军师。
同吃,同住,同榻而眠。
终日商讨天下大事。
这一下,可惹恼了两个人。
关羽和张飞。
尤其是张飞。
“兄长!俺们跟着你出生入死快二十年了!”
“情同手足!”
“如今,你得了这个诸葛亮,就把俺们兄弟,抛到脑后了!”
“那村夫,年纪轻轻,有何德能?”
“天天在屋里瞎聊,就能退曹兵吗?”
张飞的牢骚,代表了军中大部分将领的心声。
刘备的嫡系部队,都是一路拼杀出来的。
他们信服徐庶,是因为徐庶用一场“火烧博望”,证明了自己。
可这个诸葛亮呢?
天天拿着羽扇,夸夸其谈。
“霸业可成,汉室可兴。”
听着是痛快,可眼前的曹兵,怎么办?
关羽虽然没说什么,但他那高傲的丹凤眼,也透着不服。
“兄长。”关羽沉声道。
“军师之位,干系重大。”
“孔明先生,高谈阔论,自比管乐。”
“然,管仲、乐毅,皆有不世之功。”
“先生,尚未立寸功。”
“如此,恐难服众。”
刘备知道,两位兄弟的担忧,不无道理。
他可以等。
但军心,等不了。
曹操,更不会等。
他找到诸葛亮,委婉地表达了担忧。
“孔明,军中将士,恐……恐对先生,尚不信服。”
诸葛亮笑了。
笑得云淡风轻。
“主公,无虑。”
“亮,正愁无处施展。”
“曹操,不日将至。”
“亮,便借曹操之头,为主公,立这第一功。”
刘备一惊:“曹操要来?”
“然也。”诸葛亮胸有成竹。
“博望坡之败,曹仁元气大伤。”
“曹操,必遣大将,雪耻而来。”
“来者,非夏侯惇,即曹仁本人。”
“而且,必是大军压境。”
“那……那当如何?”刘备又紧张起来。
新野的兵力,经过博望坡一战,虽有补充,也不过五千。
如何抵挡曹操的虎狼之师?
“主公。”诸葛亮摇着羽扇。
“上次,元直,烧了博望。”
“这次,亮,便烧了这新野。”
“什么?”刘备大惊失色,“烧新野?”
“新野,弹丸之地,不可守。”
诸葛亮在地图上一点。
“曹军势大,我等,当弃新野,往樊城暂避。”
“樊城,与襄阳互为犄角,尚可一守。”
“可……就这么走了?”刘备不甘心。
“自然不是白走。”
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夏侯惇若来,必骄横无比。”
“亮,要设一计,让他有来无回。”
“此计,需关、张二位将军,鼎力相助。”
“不知二位将军,可愿听亮,调遣?”
诸A葛亮看向门外。
关羽和张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
他们听到了诸葛亮的话。
张飞哼了一声:“你若有计,俺老张,自然听你!”
“若无计,只是空谈,休怪俺的丈八蛇矛,不认人!”
“好。”诸葛亮站起身。
他接过刘备的令箭和帅印。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发号施令。
“关将军。”
“在。”
“你领一千人,埋伏于豫山,截其粮道,断其后路。”
关羽一愣。
这计策,怎么和徐庶上次的,如此相似?
“张将军。”
“在!”
“你领一千人,埋伏于安林,待城中火起,领兵杀出,直冲中军。”
张飞也愣了。
“赵将军。”
“云在。”
“你领五百人,依旧是……只许败,不许胜。”
“引夏侯惇,入新野城。”
赵云苦笑,领命。
“糜芳、刘封。”
“在。”
“你二人,领两百人,在城中各处,准备引火之物。”
“待敌军入城,立刻放火。”
部署完毕。
关羽、张飞,面面相觑。
这……这就是卧龙的妙计?
这不就是把徐庶的“火烧博望”,换了个地方,变成了“火烧新野”吗?
张飞当场就要发作。
关羽拉住了他,对诸葛亮冷冷道:
“军师。”
“我等,只怕曹军,不上当。”
“博望坡刚吃过火攻的亏,夏侯惇,岂会再入火海?”
诸葛亮笑了。
“关将军,有所不知。”
“夏侯惇,刚愎自用。博望坡之败,他必引为奇耻大辱。”
“此次前来,他必轻敌冒进,意在雪耻。”
“他越是疑心,便越会中计。”
“至于,他为何一定会进城……”
诸葛亮神秘一笑。
“主公,此战,还需你与我,亲自演一场戏。”
数日后。
曹操大军,果然压境。
领兵的,正是夏侯惇。
十万大军,旌旗蔽日。
夏侯惇在城下叫阵。
刘备与诸葛亮,在城头观望。
夏侯惇大骂:“刘备!汝这背主匹夫!前日,侥幸胜我一阵!”
“今日,我大军在此,还不快快出城受死!”
诸葛亮对刘备耳语几句。
刘备会意,对城下喊道:
“夏侯将军,有话好说。”
“备,本无意与丞相为敌。”
“只是,备新得一军师,诸葛孔明。”
“前日博望坡之计,皆此人所为。”
“备,也是身不由己啊!”
夏侯惇一听,勃然大怒:
“诸葛村夫,安敢在此饶舌!”
“刘备,你听着!”
“你若肯绑了那村夫,出城投降,我保你性命!”
“若敢不从,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刘备“面露难色”:
“将军,非是不肯。实是……这军师,用兵如神,备,亦惧他。”
“哈哈哈!”夏J侯惇狂笑。
“一介村夫,也敢称用兵如神!”
“刘备,你等着!”
夏侯惇,下令攻城。
战鼓震天。
然而,刚一交战。
新野城头,箭矢稀疏,防守薄弱。
夏侯惇攻了半日,心中起疑。
“不对。”他对副将韩浩说。
“刘备兵马,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将军,莫非,又是诱敌之计?”
“哼!”夏侯惇冷笑,“又是火攻?”
“我岂会再上当!”
他下令,暂缓攻城。
到了傍晚。
探子来报:“启禀将军!刘备城中,似有骚乱。”
“大批百姓,拖家带口,正从东门、南门逃窜!”
夏侯惇一愣。
“逃了?”
他急忙登高远望。
果然,新野城中,火把攒动,哭喊声隐隐传来。
“刘备,要弃城而逃!”夏侯惇大喜。
“将军!小心有诈!”韩浩再次提醒。
“有何诈?”夏侯惇大骂。
“博望坡,他烧我粮草。”
“今日,他若再用火攻,烧这空城,有何用处?”
“他分明是怕了!要逃往樊城!”
“传我将令!全军出击!抢占新野!”
“莫让刘备跑了!”
夏侯惇一马当先,冲向新野城。
城门,果然大开。
城中,空无一人。
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来不及带走的粮草。
“哈哈哈!刘备跑了!”
“诸葛村夫,不过如此!”
夏侯惇得意忘形,率领大军,涌入新野城。
就在曹军,抢夺粮草,阵型大乱之时。
异变,突起!
一声炮响。
城中四面八方,同时起火!
不是小火。
是浇了油的,冲天大火!
风,不知何时,也大了起来。
火借风势,瞬间将整个新野,变成了一座炼狱!
“中计了!又是火攻!”
夏侯惇亡魂皆冒。
他万万没想到,诸葛亮,竟敢烧城!
他烧的,不是曹军。
他烧的,是曹军的退路!
“快!冲出去!”
曹军在火海中,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
东门,张飞杀到!
西门,赵云杀到!
北门,则被大火彻底封死。
南门,刘备亲率大军,杀了回来!
三面夹击!
曹军本就阵型大乱,又被大火烧得晕头转向。
哪里还是对手。
夏侯惇拼死,从南门杀出。
刚逃出火海,迎面,又撞见一人。
月光下,青袍绿甲,手持大刀。
丹凤眼,卧蚕眉。
正是,关羽。
关羽,并未去劫粮草。
他等的,就是夏侯惇!
“夏侯匹夫!哪里走!”
青龙刀,当头劈下。
夏侯惇,大败亏输。
十万大军,死伤过半,狼狈逃回许昌。
火烧新野。
诸葛亮,一战成名。
军营中,再无人不服。
关羽、张飞,亲自来到诸葛亮帐前,翻身下拜。
“军师!”
“我等兄弟,有眼无珠!”
“请军师,责罚!”
诸葛亮扶起二人:
“二位将军,何出此言。”
“亮,初来乍到,若无二位将军,安能成此大功。”
刘备看着这一幕,热泪盈眶。
他知道。
他的“人和”,与诸葛亮的“谋略”,终于,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新野,已是一片焦土。
但刘备,却不再迷茫。
他站在废墟之上,望向襄阳的方向。
他知道,那个“乡绅”为他擘画的蓝图,才刚刚开始。
那个最初的问题——
“若曹兵来犯当如何?”
诸葛亮的答案,不是守,不是战。
而是,以此为基,去夺取一个,全新的天下。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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