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王安石变法受阻,宋神宗召入宫商议,王安石当庭写三字方略,司马光反驳,神宗左右为难
汴京的雪,冷得刺骨。垂拱殿内,炭火烧得再旺,也驱不散宋神宗赵顼眉宇间的寒意。变法受阻,国库空虚,河北大旱。王安石,他最后的希望,此刻却要与司马光当庭对质。满朝文武都以为这是一场政见之辩,一场新旧党争的终局。他们错了。当王安石提笔写下那“三字方略”时,一个隐藏在帝国暗处的、足以颠覆大宋的阴谋才刚刚浮出水面。皇帝,已无退路。
01
熙宁三年冬,大宋朝的都城汴京,正经历着一场罕见的寒潮。雪,已经下了三天三夜,将这座帝国的中心染成一片肃杀的白。
垂拱殿内,暖炉中的银霜炭烧得正旺,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但殿内的气氛却比殿外的风雪还要压抑。宋神宗赵顼,这位年轻的天子,正烦躁地看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每一本奏折,都像一块沉重的冰,砸在他的心上。
“河北东路大旱,赤地千里,流民盈野……” “两浙路市易法推行受阻,商贾闭市,物价飞涨……” “青苗法在京畿路……遭乡绅豪族抵制,民怨沸腾……”
赵顼猛地将一本奏折摔在地上。他才二十二岁,继位不过三年,一腔雄心壮志,本想励精图治,重振汉唐雄风,彻底解决大宋“积贫积弱”的痼疾。为此,他力排众议,罢黜了韩琦、富弼等元老,启用了来自江南的“异类”——王安石。
他给了王安石前所未有的信任和权力,设立“制置三司条例司”,推行青苗、募役、均输、市易等一系列新法。他以为,只要大刀阔斧,就能剜除帝国的沉疴。
但他错了。他低估了阻力。
阻力不仅来自那些盘根错节的勋贵世家,更来自他最尊敬的“帝师”们。甚至,连他最倚重的皇祖母,高太后,也在慈寿宫中不止一次地垂泪,斥责他“背弃祖宗之法”。
“陛下。”一个温和而沉稳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赵顼抬头,看到了司马光。
司马光,字君实,这位在朝中德高望重的元老,此刻正静静地站在殿中。他身着绯色朝服,须发已有霜白,但脊背挺得笔直,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
“司马卿,”赵顼的声音有些疲惫,“你不在资善堂修史,入宫所为何事?”
“为江山社稷,为祖宗法度。”司马光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臣,请陛下罢黜王安石,废除新法。”
又是这句话。赵顼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近一年来,这句话他已经听了不下百遍。
“为何?”赵顼压住火气,“新法旨在富国强兵,于国于民皆有利,为何要废?”
“陛下所谓之‘利’,乃与民争利!”司马光痛心疾首,“青苗法,本意为助农,如今却成强取豪夺;市易法,本意为平抑物价,如今却致百业凋敝。王安石所用非人,皆酷吏小人,以变法之名,行盘剥之实。长此以往,民心失尽,国本动摇。陛下,‘祖宗之法’,乃历经百余年考验而成,岂可因一人之言,旦夕尽改!”
司马光从袖中取出一叠奏章,高高举过头顶:“此乃臣连日所观,皆是弹劾王安石及其党羽之词。陛下若再不醒悟,大宋危矣!”
赵顼看着那些奏章,又看了看司马光那双充满忧虑与决绝的眼睛,心中一阵无力。他知道司马光是忠臣,是纯粹的君子,他说的很多情况也是事实。新法在推行中,确实出现了巨大的问题。那些他派下去的“新政干才”,似乎都变成了催命的恶鬼。
可难道就此放弃吗?
赵顼不甘心。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大宋北疆的地图,那里,辽国虎视眈眈;西北,西夏厉兵秣马。没有钱,没有兵,他拿什么去实现自己的抱负?
“陛下。”
一个更低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赵顼的思绪。是内侍监陈洪。
陈洪是赵顼的亲信,自他还是颍王时就跟在身边。陈洪躬着身子,轻声道:“陛下,制置三司条例司传来密报。关于京畿路商号‘瑞丰祥’倒闭一案,查清了。”
赵顼心中一凛。“瑞丰祥”是汴京的老字号,专营丝绸,上个月突然宣告破产,掌柜携家眷百余口,在店中自焚,震惊朝野。反对党(旧党)立刻将此事归咎于市易法的“垄断经营”。
“说。”赵顼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陈洪的声音压得更低:“瑞丰祥的掌柜,姓罗。据查,罗家在市易法推行前,暗中勾结数家同行,囤积居奇,意图操纵丝绸市价。市易法行,官府统购统销,罗家资金断裂,又不甘心平价售出,最终……最终才酿成此祸。”
赵顼的拳头猛地攥紧。
陈洪继续道:“而且,罗家背后,似乎有朝中之人的影子。他们……似乎在故意引导罗家走向绝路,其目的,就是为了制造这起惨案,嫁祸新法。”
“是谁?”赵顼的声音仿佛来自冰窖。
陈洪伏在地上:“奴婢不敢妄言。但……罗家在出事前,曾与御史中丞韩绛大人的妻弟,有过数次密会。”
韩绛!
赵顼的后背窜起一股寒意。韩绛是朝中的“中立派”,一向不参与党争,只谈实务。赵顼甚至一度想过,如果王安石顶不住,就让韩绛来收拾局面。
司马光也听到了这番话,他久经宦海,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凶险。他没有质疑陈洪密报的真实性,而是沉声道:“陛下,此事若真,足见新法已成奸党内耗、构陷忠良之利器!王安石不辨是非,强行推进,才让此辈有可乘之机。臣,更请陛下罢黜王安石!”
司马光依旧坚持他的逻辑。在他看来,无论“瑞丰祥”本身有何罪过,无论韩绛是否在背后操纵,悲剧的根源都在于“变法”这个举动本身。是它,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赵顼看着眼前的两位重臣。一个是坚守“祖宗之法”的道德楷… (Word count: 2548)
02
垂拱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赵顼没有立刻回应司马光,他陷入了更深的沉思。司马光的逻辑坚如磐石:只要不动,就不会错。而王安石的逻辑则如烈火:不破,不立。
“瑞丰祥”一案,像一记重锤,砸碎了赵顼对“中立派”的幻想。他原以为这只是新旧两党的政见之争,是治国理念的碰撞。但陈洪的密报揭示了血淋淋的现实:这早已不是辩论,而是战争。
有人在利用这场变革,牟取私利,甚至不惜以人命为代价,来扳倒对手,或者……扳倒他这个皇帝。
韩绛,那个看似温和敦厚的“中立派”,他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是主谋,还是仅仅被妻弟拖下了水?
赵顼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他发现自己坐在龙椅上,却像一个盲人,看不清朝堂下到底有多少张面孔,哪些是忠,哪些是奸,哪些又是包藏祸心的“黄雀”。
“陛下。”司马光再次叩首,“臣知陛下欲行富强之道,但‘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王安石以‘利’诱人,所聚拢者,皆是趋利之小人。如今小人当道,君子退避,朝局混乱,皆因此起。请陛下三思!”
“司马卿,”赵顼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只知‘祖宗之法’不可废,却不知祖宗当年,亦是‘变法’才得的天下。太祖皇帝若非‘杯酒释兵权’,何来今日之赵宋?太宗皇帝若非‘重文抑武’,何来今日之文华?”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也!”
“朕看,就是此时!”赵顼猛地站起,“辽人铁骑已窥幽州,西夏兵锋直指关中。国库空虚,民不知兵。若再不变,大宋就不是‘祖宗之法’,而是‘亡国之法’了!”
司马光被皇帝的雷霆之怒所震慑,但他依旧没有退缩:“陛下,强国之道,在修德,在仁政,不在敛财。王安石之法,是商鞅、申不害之术,非尧舜、禹汤之道。臣,死谏。”
“好,好一个‘死谏’。”赵顼怒极反笑,“你们这些老臣,动辄以‘死’相逼。你们以为朕怕你们死吗?朕怕的是大宋死!”
赵顼在御案前来回踱步,胸中的郁结之气几乎要喷涌而出。他知道,司马光是杀不掉的,也不能杀。杀了司马光,他就是史书上的暴君,天下士子之心就全散了。
可不杀,这股力量就永远梗在那里。
“陈洪。”赵顼忽然停下脚步。
“奴婢在。”
“宣王安石,入宫。”
司马光一愣,随即挺直了胸膛:“好。臣今日,便要与王介甫(王安石字)当着陛下的面,一辩高下!若臣输了,臣自请归洛阳,终生不问政事!”
赵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知道,司马光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很快,王安石到了。
他似乎刚从“制置三司条例司”的公房里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墨汁和熬夜的疲惫气息。他比司马光要瘦小,穿着一身暗青色的常服,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有两团火在燃烧。
“臣王安石,参见陛下。”
“王卿平身。”赵顼指了指一旁的司马光,“君实先生在此,所为何事,想必你已猜到。”
王安石转向司马光,微微一揖:“君实先生。”
司马光冷哼一声,并不还礼:“王介甫,多日不见,汴京城中又多了几多冤魂。你睡得可还安稳?”
这话极其刻薄,直指“瑞丰祥”一案。
王安石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司马公此言何意?为国变法,宵衣旰食,安石或有不察之过,但绝无愧对本心之举。倒是司马公,高坐庙堂,空谈仁义,可知边关将士衣食无着,黄河两岸饿殍遍地?”
“一派胡言!”司马光大怒,“若非你新法,何来‘饿殍遍地’?你的青苗法,逼得农民借高利贷;你的市易法,逼得商贾走投无路!你……”
“够了!”赵顼一声怒喝,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朕今日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互相攻讦的!”赵顼的目光如刀,扫过两人,“’瑞丰祥’一案,朕已知晓。韩绛,朕也会查。但朕现在要问的是,新法,到底还推不推得下去?!”
大殿内一片死寂。
王安石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陛下,新法之弊,非在法本身,而在行法之人。”
“哦?”赵顼示意他说下去。
“自古变法,所触动者,皆是豪强权贵之利益。彼辈盘踞朝野,党羽众多,或阳奉阴违,或曲解法令,或故意制造事端,以阻挠新法。’瑞丰祥’一案,若真是韩绛所为,便非个案,而是旧党有组织、有预谋的反扑!”王安石的分析,与陈洪的密报不谋而合。
司马光立刻反驳:“王安石,你休要血口喷人!旧党同僚,皆是读圣贤书,忠君体国之辈,岂会行此卑劣之事?分明是你所用非人,那些市井无赖、酷吏小人,为求政绩,无所不用其极,才逼得民不聊生!”
“那依司马卿之见,当如何?”赵顼冷冷地问。
“尽废新法,罢黜奸小,重用君子,与民休息。”司马光掷地有声。
“与民休息?”王安石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悲凉,“司马公可知,辽人、西夏,可会等我大宋‘休息’好了再去打?司马公可知,国库亏空,连明年开春的河工款都拿不出来,黄河若决口,你拿什么去‘休息’?”
“你……”司马光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可以辩论经史子集、道德文章,但一谈到具体的钱粮庶务,他就远不如王安石这个做过十几年地方官的“拗相公”了。
赵顼看着司马光涨红的脸,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司马光输了,在“实务”上输得一败涂地。但他又赢了,在“道德”上占尽了高地。
这才是最麻烦的。
“王卿,”赵顼转向王安石,他必须得到一个解决方案,一个能立刻打破僵局的方案,“你总说‘行法之人’有问题。那好,朕现在问你,你要如何‘行法’?你要如何保证,你派下去的人,不再是酷吏,不再是奸小?”
这,才是变法最核心的难题。
司马光也停止了争辩,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安石。这是他攻击新法的最强武器。
王安石沉默了。
他看着皇帝焦急的眼神,又看了看司马光笃定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所有的辩解、所有宏伟的蓝图,在“执行”这个巨大的黑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赵顼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难道,真的错了吗?
就在赵顼几乎要动摇的瞬间,王安石忽然开口了。
“陛下,请给臣笔墨。”
赵顼一愣,陈洪赶紧小跑着取来文房四宝。
王安石走到御案前,司马光和赵顼都围了过来。只见王安石深吸一口气,饱蘸浓墨,手腕悬起。
他没有写长篇大论的奏对,也没有写激昂慷慨的陈词。
他只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三个大字。 (Word count: 2577)
03
垂拱殿的炭火,发出最后一声轻微的爆裂,随即暗淡下去。
寒意,顺着殿柱的缝隙,无孔不入地侵袭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宋神宗赵顼和司马光,都死死地盯着御案上那张宣纸。
雪白的纸上,三个墨色淋漓的大字,如三座森然的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第一个字:“察”。
第二个字:“换”。
第三个字:“杀”。
察,换,杀。
这就是王安石的“三字方略”。
赵顼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一瞬间明白了这三个字的意思。
察,即察奸。成立专职机构,如皇城司、制置三司条例司,绕开现有的官僚体系,直奔地方,彻查那些阳奉阴违、中饱私囊、残害百姓的“行法之人”。
换,即换人。一旦查实,无论其背后牵扯的是谁,是何等高官,立刻罢黜,绝不姑息。用他王安石亲自培养、绝对忠于新法的人,去替换掉那些“奸小”。
杀,即立威。对那些罪大恶极、利用新法制造惨案(如“瑞丰祥”案)、意图动摇国本的主谋,验明正身,当即斩首,以儆效尤。
这哪里是变法?这分明是宣战!
“疯了……你简直是疯了!”司马光最先反应过来,他指着王安石的手都在颤抖,“王介甫,你这是要行酷吏之政!你这是要把大宋,变成秦法严苛之地吗?”
司马光的声音中带着恐惧。他不是怕死,他是怕王安石这三个字背后所代表的逻辑。
“察?你察谁?天下之大,官员何止万千,你察得过来吗?你派去‘察’的人,谁又来‘察’他们?这不过是滋生另一批酷吏罢了!”
“换?你换谁?你把朝中忠厚老臣都换掉,换上你那些门生故旧,这与结党营私何异?你这是在动摇国本!”
“杀?!”司马光的声音陡然拔高,几近破音,“你还要杀人!你要杀谁?杀韩绛?还是杀那些反对你的御史?王安石,你是不是连老夫,连同这满朝反对你的旧臣,都想一并杀了?!”
司马光的话,如同一柄柄重锤,砸在赵顼的心上。
赵顼也脸色煞白。
他原本以为王安石会给他一个“安抚”、“疏导”的方略,一个能弥合新旧两党裂痕的办法。
他万万没有想到,王安石给他的,是一把刀。一把滴血的刀。
“王卿……”赵顼的声音干涩,“君实先生所言,不无道理。此法……是否过于酷烈?朕……恐天下非议啊。”
“天下非议?”王安石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缩,只有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决绝。
“陛下,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陛下若只要‘天下’不非议,那大可现在就废了新法,杀了臣,以谢天下。司马公和旧党大臣们自然会山呼万岁,高太后也会龙颜大悦。陛下可以继续做一个‘仁德’的守成之君。”
王安石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逼宫。
“但是!”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激昂,“不出十年,辽人必南下,西夏必叩关!届时,国库空虚,无兵可战,无将可用。陛下,你拿什么去保卫这赵氏江山?是司马公的《资治通鉴》,还是满朝文武的‘仁义道德’?!”
“你……”赵顼被这番话刺得后退了一步。
王安石,这是在逼他做选择。
要么,做“仁君”,眼看国家滑向深渊。
要么,做“暴君”,用铁和血,为大宋趟出一条活路。
赵顼看着王安石,又看了看司马光。
司马光老泪纵横:“陛下,不可啊!自古行霸道者,无不二世而亡。秦之鉴,不远矣!王安石此举,是陷陛下于不义!”
赵顼闭上了眼睛。
他脑海中闪过的,是“瑞丰祥”掌柜的百口冤魂,是韩绛那张“中立”的脸,是北疆的风雪,是西夏的战马。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左右为难”。
这四个字,从未如此深刻地烙印在他的灵魂里。
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雪,越下越大了。
王安石静静地站着,如一尊顽固的石像。
司马光跪伏在地,以头抢地,泣不成声。
赵顼,年轻的皇帝,则在龙椅上,瑟瑟发抖。
“陈洪。”许久,赵顼的声音再次响起。
“奴婢在。”
“扶……扶司马先生,先去偏殿休息。”
司马光一愣,抬起头,绝望地看着皇帝:“陛下……你……”
“去吧。”赵顼摆了摆手,不愿再看他,“朕,知道了。”
司马光知道,皇帝做出了选择。他输了。他输给了王安石的“疯魔”。
“大宋……危矣!祖宗基业……毁于一旦……”司马光被两个小太监架着,哭喊着拖出了垂拱殿。
大殿内,只剩下赵顼和王安石。
还有那张纸上的三个字。
赵顼走下御阶,一步步来到王安石面前。他盯着王安石的眼睛,仿佛要看透这个人的灵魂。
“介甫。”
“臣在。”
“你可知,这三个字若真的推行,你我……都将是史书上的千古罪人。”
“臣知。”王安石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但臣更知,若不行此三策,陛下与臣,将是大宋的亡国之君,亡国之臣。届时,连‘罪人’二字,都无人来写。”
赵顼深吸了一口气。
他缓缓拿起那张宣纸,走到炭火盆前。
王安石一惊:“陛下?”
赵顼没有说话,他看着那三个字,眼神复杂。
他知道,王安石是对的。对付已经亮出屠刀的敌人,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更快的刀。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司马光的话是对的。他不能让天下人认为,皇帝要靠“杀”来推行新法。
他,宋神宗赵顼,需要一个更隐秘、更致命的武器。
赵顼的目光,落在了王安石的脸上。他忽然有了一个更可怕的念头。
“介甫,”皇帝的声音很轻,“这‘三字方略’,很好。但是……”
赵顼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朕不能用。”
王安石如遭雷击,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
“陛下!为何?难道你……”
“因为,”赵顼打断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王安石从未见过的、属于帝王的冰冷和狡诈,“这三个字,还不够。”
赵顼将那张宣纸,缓缓地、一寸一寸地,送进了炭火盆中。
墨迹在火焰中扭曲、翻腾,最后化为灰烬。
“王安石。”
“臣在。”
“朕要你查的,非小吏。”
“臣要你换的,非外臣。”
“臣要你杀的……”
皇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威严。
“是那个在背后,操纵新旧两党,意图让大宋内耗致死,好坐收渔利的……”
“‘黄雀’。” (Word count: 2603)
04
当“黄雀”两个字从宋神宗赵顼口中说出时,王安石的后背猛地窜起一股寒意。
他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
就在刚才,司马光还在指责他王安石要行“酷吏之政”,而他自己,也确实准备用铁腕手段,以雷霆之势,荡平那些反对新法的绊脚石。
但皇帝,显然想得更深。
王安石的“察、换、杀”,目标是“行法之人”,是那些暴露出来的、贪腐的、阳奉阴违的官员。这是一种“由下至上”的清算。
而皇帝赵顼,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一个更可怕的可能:存在一个“黄雀”,一个隐藏在幕后的、更高层级的操纵者。这个操纵者,既在 sabotaging(暗中破坏)新法(如韩绛和“瑞丰祥”案),也在激化司马光等旧党的愤怒,让他们疯狂攻击新法。
这个“黄雀”的目的,不是为了“祖宗之法”,也不是为了“富国强兵”。他的目的,就是内耗。他要让大宋的朝堂,彻底分裂成两派,不死不休地斗下去。
斗到最后,无论谁赢,大宋都输了。
“陛下……”王安石的声音有些发干,“您是说……韩绛,只是这条线上的一个棋子?”
赵顼缓缓走回龙椅,坐下。他将自己深深地嵌入那片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阴影中。
“介甫,你还记得‘瑞丰祥’案的密报吗?”
“臣记得。陈洪说,韩绛的妻弟,曾与罗掌柜密会。”
“是啊。”赵顼冷笑一声,“韩绛的妻弟,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罗掌柜,是汴京商场的老狐狸。你觉得,区区一个妻弟,能说服罗家自取灭亡,去当这个‘殉道者’?”
王安石的心一沉:“陛下的意思是,韩绛……或者说韩绛背后的人,给了罗掌柜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承诺’,或者一个他无法承受的‘威胁’。”
“然也。”赵顼点头,“朕在想,如果罗掌柜没有自焚,而是拿着身家,悄悄逃离了汴京呢?这出‘逼死商贾’的戏,又怎么能唱得如此之惨烈,让司马公他们如此之愤怒?”
王安石倒吸一口冷气:“陛下是说……’瑞丰祥’百口自焚,并非自愿,而是……灭口?!”
这个推论太过恐怖,让王安石这位久经风浪的宰相都感到不寒而栗。
赵顼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介甫,你觉得,满朝文武,谁最希望看到这个局面?谁最希望看到你我君臣离心,新旧两党势同水火?”
王安石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司马光?不可能。司马光虽固执,但光明磊落,绝不会用此等下作手段。
高太后?她虽反对变法,但终究是赵氏的媳妇,是皇帝的祖母,她要的是“安稳”,而不是“内乱”。
那是谁?
一个又一个名字在王安石脑中闪过,又被他一一否决。
“介甫,”赵顼看着他痛苦思索的样子,淡淡道,“你把目光,放得太近了。”
“太近了?”
“你只在朝堂上找,只在汴京城里找。可你忘了,我大宋,并非天下无敌。”
王安石猛然抬头,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上心头:“陛下是说……辽人?西夏?”
赵顼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许。
“不错。”赵顼从御案下抽出另一份奏折,扔给王安石,“这是北疆传来的急报。半月前,辽国使团入境,以‘贺冬至’为名,实则在雄州、霸州一带,四处查探我朝边防。而西夏那边,李谅祚虽死,其子李秉常年幼,其母梁氏专权,更是野心勃勃,屡屡在边境挑衅。”
王安石接过奏折,飞快地浏览着。
“韩绛,”赵顼的声音幽幽传来,“他的父亲,韩琦,当年便是镇守北疆的名将。韩绛本人,也曾在河北路任过经略安抚使。他对边防,对辽人,比你我……都要熟悉。”
王安石的冷汗,瞬间浸透了中衣。
一个可怕的链条,在他脑中形成了。
韩绛,一个深受信任的“中立派”重臣,利用新法推行造成的混乱,暗中勾结辽国或西夏,以“瑞丰祥”惨案为导(火)索,引爆新旧党争,导致大宋朝堂内耗。一旦时机成熟,辽夏两国便可趁虚而入,南下牧马!
如果真是这样,那司马光,就是一把被利用得最彻底的刀!
“陛下……这……这只是推测。”王安石的声音颤抖了,“韩绛乃国之重臣,若无实证,仅凭猜疑……恐会引发朝堂巨震。”
“朕知道。”赵顼点头,“所以,你的‘三字方略’,不能用。”
王安石一愣。
“至少,不能明着用。”赵顼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朕如果现在就让你去‘察、换、杀’,你猜那个‘黄雀’会怎么样?”
“他会立刻收手,切断所有线人,躲得更深。甚至……”王安石接着说道,“他会反咬一口,说臣(王安石)才是那个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的奸臣。”
“对。”赵顼道,“他会利用司马公他们,利用天下士子对你的‘恶感’,把你我君臣,彻底钉死在‘暴君’和‘酷吏’的耻辱柱上。”
“那……依陛下之见?”王安石彻底服了。他发现,在权谋的深渊里,这位年轻的皇帝,比他这个“拗相公”要走得远得多。
“我们要演一场戏。”赵顼靠在龙椅上,神态恢复了从容。
“演戏?”
“对。从明天开始,朕要‘疏远’你。”
“陛下?!”
“朕要‘重用’司马光。”
王安石大惊失色:“陛下,不可!新法大业……”
“新法要推,但要换个法子推。”赵顼微微一笑,“朕今日,被司马公‘死谏’,幡然悔悟。你王安石,’酷烈’之名已显,不宜再主持大局。”
“朕要‘罢黜’你的宰相之位。”
王安石如坠冰窟。
“但,”赵顼看着他,“朕会升你为‘观文殿大学士’,判金陵府(南京)。明升暗降,将你‘流放’出汴京。”
“陛下,臣不明白!”王安石急了。
“你必须离开汴京。”赵顼的语气不容置疑,“你是风暴的中心。你一走,那个‘黄雀’,还有司马公他们,都会松一口气。他们会以为,他们赢了。”
“可臣走了,谁来查案?”
“你以为朕为什么叫你判金陵?”赵顼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金陵,乃两淮转运使司、江浙转运使司之核心。大宋的钱粮,一半出自那里。韩绛的妻弟,那个纨绔子弟,现在就在扬州‘养病’。”
王安石恍然大悟!
皇帝这是要他从“明相”转为“暗剑”!
“朕在明处,安抚旧党,重用司马光,让他们去‘修史’,去‘与民休息’。而你,”赵顼指着王安石,“在暗处,去金陵,给朕彻查韩绛的妻弟,把他背后的那条线,连根拔起!”
“那‘瑞丰祥’案……”
“朕会让陈洪,还有皇城司,暗中配合你。”赵顼道,“汴京的‘察’,由朕的亲信来做。江南的‘换’,由你来做。”
“那……’杀’呢?”王安石问出了最后一个字。
赵顼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窗外的风雪。
“介甫,你什么时候拿到铁证,朕,就什么时候……开‘杀’。”
“这场戏,要演给司马光看,要演给韩绛看,更要演给辽国和西夏的探子看。”
“朕要让他们知道,”赵顼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朕,赵顼,是个‘仁慈’的皇帝。” (Word count: 2596)
05
熙宁三年冬末,汴京朝堂发生了一场剧烈的“地震”。
皇帝赵顼在垂拱殿与司马光、王安石进行了一场长达数个时辰的“廷辩”。
廷辩次日,皇帝下旨。
旨意一:宰相王安石,推行新法操之过急,所用非人,致使民怨沸腾,朝局动荡,即日起罢相,升“观文殿大学士”,判金陵府,即刻离京赴任。
旨意二:司马光,忠君体国,言辞恳切,为国之栋梁,即日起判西京(洛阳),主修《资治通鉴》。
旨意三:御史中丞韩绛,处事稳重,顾全大局,升为“参知政事”(副宰相),暂代中书省之责。
这三道旨意一出,满朝哗然。
旧党欢欣鼓舞。在他们看来,这无疑是巨大的胜利。王安石被“流放”了,司马光虽未复相,但也得到了皇帝的褒奖和“修史”的殊荣,这是文官的最高荣誉。最关键的是,韩绛这位“中立派”的领袖,成为了事实上的执政者。
旧党们纷纷在酒楼庆贺,赞颂司马公的“死谏”终于换来了皇帝的“醒悟”,大宋朝堂,终于要回归“祖宗之法”了。
而新党,则如丧考妣。王安石一走,他们群龙无首,树倒猢狲散。一些激进的变法派官员,或被贬斥,或被边缘化。
汴京城外,长亭。
风雪未歇,王安石穿着一身素色棉袍,站在亭中,望着即将启程的马车。
内侍监陈洪,提着一个食盒,悄悄地出现在他身后。
“王大人。”
王安石回头,微微一愣,随即躬身:“陈公公。”
“陛下让奴婢来送送大人。”陈洪打开食盒,里面只有一壶热酒,两只酒杯。
他倒满两杯酒,递给王安石一杯:“陛下说,此去金陵,路途遥远,风雪正寒。这杯酒,为您践行。”
王安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如火烧心。
“陛下……可还有话?”
陈洪点点头,凑到王安石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陛下让奴婢转告大人。第一,韩绛的妻弟,名叫‘沈括’。此人好赌,已在扬州欠下巨额赌债,目前被扬州知州扣押。”
“沈括?”王安石皱眉,“此人我略有耳闻,似乎……颇有才名?”
“才名是虚,贪婪是真。”陈洪冷冷道,“第二,’瑞丰祥’一案,皇城司已查明。罗掌柜自焚前,曾将罗家大半财产,通过地下钱庄,转移到了一个神秘账户。而这个账户,最终指向……辽国,上京道。”
“什么?!”王安石大惊。
“罗掌柜,是辽人安插在汴京的‘暗桩’。”陈洪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他本就是‘死士’。‘瑞丰祥’的倒闭和自焚,根本不是韩绛所逼,而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韩绛的妻弟沈括,只是被他利用,牵扯进来的一个‘引子’,用来迷惑我等视线。”
这个反转,让王安石始料未及。
他原以为韩绛是主谋,罗掌柜是受害者。
现在看来,罗掌柜是“狼”,韩绛(或沈括)是“狈”,而他王安石和司马光,都是他们戏耍的“羊”!
“那韩绛他……”
“韩绛,是否知情,尚不可知。”陈洪道,“但陛下说了,不管他知不知情,他这个‘参知政事’,都是引蛇出洞的‘饵’。”
王安石瞬间明白了皇帝的布局。
皇帝明面上“罢黜”他,“重用”韩绛,就是为了让幕后的“辽国”势力以为他们的“苦肉计”成功了,让韩绛这个“饵”彻底放松警惕,从而露出更多的马脚。
而他王安石去金陵,也不是去查沈括,而是去“换”!
金陵是江南的钱粮中心,也是辽国“暗桩”洗钱、转运物资的关键节点。皇帝要他去金陵,不是去当“流放官”,而是去当“操刀手”,去把那些隐藏在江南富庶之地、为辽人输血的“暗桩”,一个一个,连根拔起!
“陛下……圣明。”王安石由衷地感叹。
“第三件事。”陈洪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陛下说,司马光先生,已启程赴洛阳。陛下……不放心。”
“不放心?”王安石一愣,“司马公虽固执,但忠义无双,岂会……”
“陛下担心的不是司马公的忠诚,而是他的安全。”陈洪道,“司马公是‘祖宗之法’的图腾。”
王安石的瞳孔骤然放大!
“试想,”陈洪的声音如同鬼魅,“司马公在赴洛阳途中,被‘新党余孽’刺杀……这天下,会如何?”
王安石不敢想了。
如果司马光死了,并且嫁祸给新党。那么天下所有的士子、所有的旧党,都会发了疯一样地反扑。届时,就算皇帝赵顼有天大的本事,也压不住这场内乱。
而辽人,就可以长驱直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汴京。
“好毒的计!”王安石咬牙切齿。
“所以,陛下让您去金陵,还有一层用意。”陈洪看着王安石,“金陵,距离洛阳不远。陛下已派皇城司精锐,暗中保护司马公。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陛下希望大人您在江南‘换’人时,能分出一部分心神,遥控指挥,务必……保全司马公。”
王安石明白了。
皇帝这是给了他一个最艰难,也最讽刺的任务。
他,王安石,大宋新法的执掌者,要去保护他最大的政敌,旧党的领袖——司马光。
“介甫,”赵顼仿佛在借陈洪的口说话,“朕把大宋的‘暗处’,都交给你了。朕在‘明处’,等着你的捷报。”
王安石整了整衣冠,朝着汴京皇城的方向,深深一拜。
“臣,王安石,领旨。”
他转身上了马车,车夫一甩鞭子,马车吱呀呀地驶入了漫天的风雪之中。
没有人知道,这场“罢相”,不是结束,而是一场更庞大、更血腥的战争的开始。
王安石,这柄大宋最锋利的剑,在“流放”的掩护下,终于……出鞘了。 (Word count: 2613)
06
熙宁四年初春,冰雪消融。
大宋的朝局,表面上平静如水。皇帝赵顼开始频繁地与韩绛等“中立派”大臣商议国事,对旧党元老也颇为倚重,时常派人去洛阳,向“修史”的司马光请教“祖宗法度”。
新法,似乎真的要被束之高阁了。
汴京城内的辽国暗桩,也进入了“休眠期”。“瑞丰祥”的成功,让他们的高层大为满意,下令暂时蛰伏,等待韩绛这个“参知政事”为他们创造更大的“价值”。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张天罗地网,正从帝国的两个中心——汴京和金陵,同时张开。
金陵,自古繁华之地。王安石到任后,并未如众人所料那般意志消沉,反而雷厉风行地开始“整顿吏治”。
他没有碰新法,他碰的是“钱粮”。
他以“核查历年税赋亏空”为名,将江南最大的几个钱庄、漕运码头,全部“请”到了知州府衙。
扬州,“好赌”的沈括,被王安石一纸调令,从知州大牢里提了出来,“戴罪立功”,负责协查。
沈括本以为王安石要杀他,吓得魂飞魄散。可王安石却只是让他核对账目。沈括本就聪明,对数字极其敏感,几天几夜下来,他真的从那些看似天衣无缝的账本中,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王大人……”沈括颤抖着将一本账册递给王安 石,“这……这几家钱庄,每年的流水,都有一笔巨额的‘耗损’,流向不明。而且,都指向……泉州港。”
“泉州?”王安石目光一凝。
“对。他们……似乎在走私。规模极大。”
王安石笑了。他要的“换”,不是换人,是“换”掉这条流向北方的“黑金”通道。
与此同时,洛阳。
司马光正在他的“独乐园”中,潜心修史。他以为自己已经远离了政治,但心中对王安石和新法的愤恨,并未消减。
这天,他正在批注《战国策》,一位“故人”前来拜访。
“吕惠卿?”司马光见到来人,大吃一惊。吕惠卿是王安石最得力的助手,新党的二号人物,他怎么会来洛阳?
“司马公,别来无恙。”吕惠卿一身布衣,神色憔悴,“在下……已非朝中命官。王相公被贬,我等新党门生,亦被清算。在下走投无路,特来……投奔司马公。”
司马光狐疑地看着他:“投奔老夫?王介甫待你不薄,你竟……”
吕惠卿“悲愤”道:“司马公有所不知!王安石刚愎自用,早已众叛亲离。他……他竟想在离京前,派人刺杀司马公,嫁祸旧党,以求……东山再起!”
“什么?!”司马光拍案而起。
“在下不忍见司马公这等国之栋梁,遭此毒手,特来报信!”吕惠卿跪倒在地,“王安石的刺客,三日后便到洛阳!他们会伪装成……’黄河决堤’的流民。”
司马光脸色煞白。他虽不齿王安石的政见,但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卑劣。
吕惠卿走后,司马光立刻加强了府邸的戒备。
三天后,洛阳城外,果真来了一批“流民”。
就在司马光府上的护卫准备与“流民”血战时,一支神秘的“商队”路过。
“商队”护卫与“流民”展开激战。“流民”见势不妙,留下十几具尸体,仓皇逃窜。
皇城司的指挥使,从一具“流民”头目的尸体上,搜出了一块令牌。
辽国,北院大王府的腰牌。
司马光看着那块令牌,久久不语。他不是傻子,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吕惠卿是假的。刺客是真的,但不是王安石派来的,而是辽人!王安石……不,是皇帝,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真相。
“噗——”司马光一口鲜血喷出,昏倒在地。
他不是被吓倒的,他是被自己的“愚蠢”和“偏执”气倒的。他意识到,自己这把“刀”,差点被辽人利用,亲手葬送了大宋。
半月后,垂拱殿。
赵顼看着眼前的两份密报。
一份来自金陵,王安石。 “江南‘暗桩’已清,’黑金’已断。沈括有奇才,臣请陛下重用。”
一份来自洛阳,皇城司。 “司马公无恙。辽人‘黄雀’计划败露,韩绛已在府中……畏罪自焚。”
赵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赢了。
他没有用王安石的“察、换、杀”,但他做到了比“察、换、杀”更彻底的清算。
他保住了司马光,这个帝国的“道德图腾”。
他“换”掉了辽国的“输血管”。
他“杀”死了那只隐藏最深的“黄雀”。
最重要的是,他保住了王安石。
三个月后,赵顼下旨,召金陵观文殿大学士王安石回京,官复原职,再任宰相。
新法,在经历了这场血与火的洗礼后,终于扫清了最危险的障碍,以更稳健、更强大的姿态,推向了全国。
史官曰:帝王之术,在权衡,更在抉择。神宗与安石,以天下为棋局,一明一暗,一刚一柔,非为党争,实为救国。熙宁之变,非仅变法,亦是“换血”。虽然后世非议不断,然当其时,若无此雷霆手段,大宋,或早已不是赵氏之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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